“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母親們以一針一線寄托著對兒女的牽掛，而隱秘在麗江寧蒗拉伯鄉(xiāng)大山深處的加澤村依然保持著這樣的傳統(tǒng)。漢族女子依舊用手中線，身上衣表達(dá)惦念，表達(dá)思緒，繡寫生活之美。

拉伯鄉(xiāng)位于寧蒗縣的最北端，與四川省木里縣俄亞鄉(xiāng)隔江相望，北與四川省木里縣依吉鄉(xiāng)相鄰。加澤大山把加澤村阻隔在了大山內(nèi)，也把劉申付和祖父輩一起留在加澤。七十多歲的麗江市級非遺項目漢族刺繡代表性傳承人劉申付對于先輩遷徙路徑的記憶已經(jīng)很模糊，對于母親傳下來的刺繡手藝卻了如指掌。

在劉申付的記憶里，母親的刺繡手藝精巧。自己小的時候，全家人身上的行頭都是母親一針一線親手縫制的。農(nóng)閑時節(jié)，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會到家里來討教母親的手藝。挑繡、納花繡、纖花繡、鏈子扣……母親都能信手拈來。

耳濡目染，十多歲開始，劉申付就隨著長輩學(xué)習(xí)挑花技藝。有一次劉申付挑出了一朵“太陽花”并得到了母親的夸贊，之后，繡花成了她的喜好。追隨著村里技藝高超的長輩們學(xué)這學(xué)那的劉申付，13歲起便能秀“八角花”和其他一些更復(fù)雜的圖案，早早就出落成了繡花能手。

幾年以后，劉申付也成為了母親。像母親一樣，繡花的時候，女兒們圍在身邊，學(xué)著母親的樣子穿針引線。她也像母親一樣，把手藝教給女兒。

劉申付記得，過去，漢族女子出嫁，婆家人都會對新娘子品頭論足。尤其是女子身上的嫁衣，新媳婦的嫁衣繡工如何，是新娘是否心靈手巧的體現(xiàn)。女孩子在出嫁前，都會為自己繡一套嫁衣，除此而外，還需要給新郎的長輩們也做一身新衣，做一雙新鞋。

“女兒們出嫁的時候，規(guī)矩沒有那么多了，但鞋墊還是要納的?！陛喌脚畠撼黾薜臅r候，劉申付一針一線，給每個女兒都備下了精心縫制的嫁衣。女兒黃繡英從箱底拿出劉申付縫制的嫁衣，衣服依舊嶄新如初。

大山再深，也難以阻擋時代的洪流，把姑娘們的美麗嫁衣都趕進(jìn)了箱底。斜襟長衫，上配馬甲，下配黑色圍裙，衣裳肩上、袖口繡花，圍裙腰帶都有繡花。最讓人驚詫的是黑色圍裙上，素色的花紋。黑色將花紋襯托得更加立體，花紋讓黑色一改單調(diào)，充滿畫意。

傳統(tǒng)繡衣漂亮，但在干活時終究不太方便。如今，在婚禮、節(jié)日等重要場合，女子們才會穿起來。我們走進(jìn)村里，姑娘們認(rèn)真著裝打扮，用美麗的衣裝，秀出自己手藝，秀出對美最好的想象。據(jù)當(dāng)?shù)厝苏f，平日，走在村子里，腳下漂亮的繡花鞋是至今留存的可見的漢族服飾符號。

黃繡英覺得這些都很珍貴，更難能可貴的是母親一針一線教會的手藝。她的衣柜里珍藏著母親親手縫制的嫁衣，“花團(tuán)似錦”，每一朵鮮艷明麗，朵朵相連，母親把最好的祝愿都繡在了衣裳上，希望女兒的生活錦上添花，事事如意連綿不絕。

劉申付一日日老去，眼神大不如前。不久前，村子里的學(xué)校拿出一天的時間，讓孩子們穿著自己的民族的服裝來上課，于是村里有家長請劉申付做衣服，劉申付沒有拒絕，她欣喜地接下了活兒?！坝腥舜?，我就做。前些日子，孫女結(jié)婚，穿著傳統(tǒng)漢裝出嫁，手機(jī)里都是他們漂亮的照片?！彼靡獾南蛭覀冋故局鴮O女的美照。

大山深處，巧手將美好繡滿衣襟，裙裾生花。和村里其他的漢族女孩們一樣，繡花鞋、繡花鞋墊，黃繡英依舊常做。心意繡進(jìn)花里，給自己，給親人，給愛人……

文旅頭條融媒體記者 海萊阿芝 文

朱遠(yuǎn)靈 何玉娟 孫志強(qiáng) 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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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編 馬寅瑞

審核 華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