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茶經》記載,唐朝時期,人們便有飲用烤茶的習俗。驅車至普洱大歇場,喝一杯“人間煙火”,在普洱烤茶中遇見不一樣的歲月靜好。茶,沉浸在煙火中,映襯著普洱的模樣,我們圍坐火塘,輕言細語間品味著一杯火塘烤茶的故事。

做烤茶的是個拉祜族年輕小伙,有著靦腆的笑容,干凈而純粹。將火塘燒起,木柴燒出紅色的光亮,有火星飛舞發(fā)出的滋啦滋啦的聲響,火焰熱烈。取茶葉放于小的陶罐中,放在火塘里的三角鐵架上,手抓住罐子把手翻搖顛茶。這是需要技術的活,慢慢抖,還要用力均勻,觀察茶葉的顏色和香氣變化,使其受熱均勻又不能烤焦。時間和力量都需要掌握,這是經驗的積累。茶香四溢,空氣中布滿了花香果香與蜜香,伴隨著焦糖香。

取較大的陶罐置于火中三腳灶,注入已提前燒開的滾燙熱水,后將開水倒出,即為茶藝中溫杯潔具之意,使將要用作泡茶的大陶罐提前加熱,能沖泡出更好喝的茶湯。已有一定溫度的大陶罐再次置于火塘之上,加入先前烤好的茶葉,沖入已燒開的沸水。茶葉與水終于相遇,陶罐在烈火中淬煉,茶在水的溫度里沁潤出正好的茶湯,茶湯倒在另一個干凈的陶罐里,作為分茶的器皿。所有的程序緩慢而治愈,感受茶葉不斷的變化和茶香的蔓延,圍爐烤茶,如時光緩慢地流淌。茶湯在罐子里沸騰著,香氣撲鼻,倒出的茶湯用陶制的碗喝下,嘴巴里、嗓子里充滿了甘甜,滋味醇厚濃郁。

火光微微地亮著,小伙給我們講述了馬幫從這里經過的故事,關于當地女子與馬幫漢子的凄美愛情?;鹛吝叄浺灿腥绱藷崃业牟铚?,圍坐的人,臉上有著清澈的笑容,有著久經趕路的風霜面龐,馱著一袋又一袋的茶葉走向遠方,這是流淌在山間的輝煌歲月。

母親說,她小的時候也幫助外公這樣制作烤茶,小小的孩子覺得抖茶葉是無比好玩的游戲,手拿著小陶罐子搖來搖去,茶葉在罐子中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我猶記得小時候家后面的山地也種植了大片的茶樹,父親采了新鮮的茶葉,在三角爐子上放置一口小鐵鍋,放入鮮葉,用手炒制,至今仍記得炒制茶葉飄散的香氣,像極了此時所聞見的烤茶在小陶罐中散發(fā)的清香。小陶罐曾經作為尋常百姓家喝茶的工具,也曾作為茶馬古道上馬幫們休息喝茶的必需品。

隨著交通的發(fā)展,馬幫已然不復存在,所有經過的輝煌,都消失在了歲月長河中,那馬蹄聲聲的年代,只出現(xiàn)在了人們口口相傳的故事里。茶馬古道的青石板已長滿了厚厚的苔蘚,在高大樹木的密林里,樹葉幾乎將它掩埋。馬幫住過的驛站已然不在,駝鈴聲遠去,只有茶香依舊。如今茶馬古道已經換了一副模樣,快遞電商迅猛發(fā)展,直播帶貨的朝發(fā)夕至,讓普洱茶也真正進入了新時代。


我生活的普洱已然成為了真正的茶城,人們愛茶惜茶,茶不斷地融入到人們的生活中。茶馬古道也在茶旅中被賦予新的效能,行走于此,在這里感悟茶馬文化的厚重與滄桑。茶作為人們親近自然的天然介質,各類茶葉均生長于山川地里,人們賦予茶獨特的中國文化符號,杯盡有空山的風月之思,一壺一乾坤的有容乃大,都在表現(xiàn)著茶與中國文化的交織互融。

普洱茶百山百味,人們對于烤茶的熱愛,大多映襯出普洱本土風貌的人間煙火,以火作為媒介的普洱烤茶更是在滋味之上,蘊含著更多被時光賦予的陳韻,有些是童年的回憶,有些是山川的記憶,還有些是普洱各個民族對于火與茶的相互依存,普洱烤茶成為了很多人關于昨天的記憶,關于明天的向往。

品一杯人間煙火,將茶馬古道故事沉淀出普洱茶旅新的模樣,完成時代的轉折,成就更好的普洱味道。

文旅頭條通訊員 黃俊樺 文圖
責編 馬寅瑞
審核 華芳